“我是小王爺，讓人給我開個道怎麽了？”

寧長悠含笑說道，自我揶揄。

“我又沒怎麽著，只是人太多了，你又走的那麽快。”

這句話他是嘟囔著嘴說的，臉上故意擺出委屈的樣子，看的秦小姐和青青在一旁哧哧直笑。

“小王爺，我們小姐又沒說你，你著急解釋什麽？再說了，你的身份別說是讓人給你開個道了，就算清個場又怎麽樣？”

青青的話又尖又脆，蓋過了周圍鬧哄哄的說話聲。

周圍百姓原本等著下一個人上場正等的無聊，聽見這句話頓時鴉雀無聲。

不一會人群湧動，寧長悠等人的周圍空出一個大圈。

“瞧瞧，這還沒開口呢，百姓們主動給你清場了。”

青青笑的毫無形象，捂著肚子搭著秦小姐的肩膀，哎呦的直叫喚。

這段時間，尤其多次和蕭家沖突，後又不接見任何人拜訪以後，寧長悠寧小王爺的好人設在百姓中一落千丈。

這一點在除夕那一夜的煙花之事以後達到頂峰。

那個被高祥羽一腳踹到差點保不住命根的鬧事者，第二天被發現瘋瘋癲癲的出現在街頭，不吃不喝三天以後死了。

於是接下來的傳言倒不是說秦小姐天煞孤星，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秦小姐都沒出面過，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寧長悠無意間落了個殘暴的評價。

“寧小王爺，這下你才真是和我們家小姐同病相憐，身上都背著命案呢。”

青青打趣個不停，笑的手舞足蹈，氣的阿勤在旁邊掐死命掐她。

秦小姐示意青青安靜，站到寧長悠前擋住他的視線。

身邊原本圍到身後的護衛們也紛紛靠攏，警戒的註意人群中是否有人沖出來。

背著命案這種話，是不能亂說的。

不但壞人名聲，還有可能激起民憤。

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，人人得而誅之。若是這件事真的和寧長悠脫不了關系，那他就算是小王爺也保不住自己。

“青青，話不能亂說，這一點我沒有告誡過你嗎？”

秦小姐難得嚴肅，一句話說的青青往阿杜身後縮了縮，小心的看著寧長悠一臉抱歉。
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是他們誤解了。”

禍從口出這個詞，用在這件事上再合適不過，用在青青身上也是非常合適。

“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犯這種錯誤，今天回去以後，罰你一天不準說話。”

青青委屈應下，滿臉委屈扁著嘴，受害者寧長悠看著不忍心，出來打圓場。

“身正不怕影子斜，你當時都不畏懼流言，我如今又怎麽會在意呢？”

秦小姐微微笑了一下，緩緩轉過身把四周群眾的反應看了個遍，發現情況並沒有像自己想象那麽糟糕以後，重新站回到寧長悠身側。

“她的脾氣確實不好，話也確實說的不分輕重。這一點現在不改，進京以後更麻煩。”

這一點寧長悠讚同。

原來以為時間還足夠，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教。

但是現在來接進京的人已經到門口，再等再緩再慢肯定是來不及了。

其實顧長卿的意思還是先不帶青青進京，他在信裏面提出派人先陪著青青在豐城住下，等教育好了再進京回合。

這一點寧長悠在知道以後就直接否決。

不說青青會不會乖乖呆在豐城，秦小姐就肯定不會同意。更何況說到底，也沒有把青青單獨留在豐城的可能性。

這丫頭狡猾的跟猴子一樣，根本看不住！

“還真是讓人頭痛啊。”

圍成一圈的護衛重新散開，阿杜貼心的吩咐人找來兩個臺子，方便兩個主子站上去透過臺子看。但是站在上面太紮眼，秦小姐和寧長悠紛紛拒絕了這個提議。

他們已經退到護城河邊，前面雖然黑壓壓一片人頭，倒也不是完全看不見。畢竟看見也就一個人影，看不看得見又怎麽樣，再說他們也不在意。

不過青青很自然的接受了好意，她甚至拉著阿杜阿勤一起上去。阿勤當然不樂意，阿杜卻跟著一起站上去大呼小叫。

其實臺子並不高，站上去也只是高一點點而已。但是青青個子太小，站上去以後自我感覺特別好。

“呀，下一個好像是高家上場！”

這個獻舞就跟打擂臺一樣，臺子前面立著一根旗桿，每家小姐上臺以前，就有專人將寫著家族姓氏的旗子掛上去，並且派人上臺宣布這一年來家族對豐城做出的貢獻。

這也算從側面幫助參賽家族提高名聲，不希望做了好事到投來連個知道的人也沒有。

“小姐，那我們等會也掛旗嗎？”

青青眨巴著眼。

她並不知道這個規矩，事先也沒想到這一層。

要是真掛個旗，找個人上去說的話，該說啥？秦小姐這過去一個月在她的帶領下惹了多少事？

“這也不是沒有可說的地方，可以說說施粥的事，另外這段時間我還派人在豐城周邊做了些善事，到時候都是可以說的。”

阿杜說道，從身後變魔術似得摸出一面旗子，攤開來一看，寫著一個大大的秦字。

寧長悠遲疑，這樣還是太紮眼，但是他也明白阿杜是做了兩手準備。

這就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才能想的那麽周到，雖然最後弄不好會心血會付之東流。

“不必了，我也沒做什麽，也不希望讓人知道。”

秦小姐果然一口回絕，幹脆利落，主動伸手接過旗子卷好，遞回阿杜手中。

“收起來吧，有用的著的時候，不過不是在這裏。”

阿杜依言應下，不理青青好奇的目光，把旗子遞給身後的護衛。

“我們是來應約的，就算要掛，也是以青青的名義。”

秦小姐含笑摸了摸青青的頭，看著她的眼裏滿是寵溺。

“那也沒事啊，我也姓秦。”

青青答的爽快。

“但是你只是和蕭雲燕約了一場比試，只不過比試的時間和地方正好是這樣的局面而已。這跟之前你和她的約定沒有關系。”

寧長悠站出來，邊解釋邊觀察秦小姐的表情。

秦小姐果然讚許的點頭，拉著秦小姐看響起了鼓點聲的臺上。

鼓點聲起，就是要大家安靜註意，表演者馬上要上場了。

“這還真有點打擂臺的味道。”

寧長悠含笑說道。

女孩子間爭名奪利，為了成功付出的努力，可不比男人少多少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“看的出高家這次算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。”

寧長菊笑吟吟看著臺下，高家小姐正在最後整理著裝，尤其是再三檢查臉上的面紗。

其實以她的情況並不適合出來露面，畢竟她是個由家人宣布誰見著真容就嫁誰的小姐。

但是這些年來高家雖然不是沒有旁系姐妹希望代替，但是最終上場的還是這個從來不以真面目見人的高小姐。

————

“你聽聽高家這一年來做的事，可不比你們蕭家少。這是對這一次的冠軍勢在必得？”

家族做的善事，雖然沒有明說會影響到比試的結果，但是多少對裁判有所影響。

這也是攻心戰的一種，就好像在百姓中安插人手等著比賽結束起哄叫好。

雖然手段不一樣，為的結果是一樣的。

“你不是說高家沒有這個機會嗎？”

蕭雲卓皺著眉說道，斜了一眼身邊的人。

“要不然你上次把人家琴師請過來幹嘛？不就是為了打探消息嗎？雖然我不知道這件事和你有什麽關系。”

寧長菊突然笑了。

這件事當然和他沒有關系，他只不過心血來潮找了個人，這個人正好是高家琴師的身份。

當然他這麽解釋，別說其他人，就算蕭雲卓也不會相信。

“好友啊，我還真是冤枉。”

蕭雲卓嗤笑一聲不理他，將註意力集中到高三小姐的一舉一動上。

不過寧長菊還有很多話想問，不願意輕易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。

“那你覺得你那秦小姐會不會也找個旗子插上，然後讓人宣布她這一個月來，跟你們蕭家鬥智鬥勇的豐功偉績?”

蕭雲卓皺眉，猛的轉過頭想反駁，結果發現吐槽點太多，竟然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。

“什麽叫做我那秦小姐？她跟我已經沒有關系了！”

寧長菊笑的差點站不住，堪堪晃了兩下，才算用拐杖穩住身形。

“那你讓我怎麽說？說她是你的前未婚妻你不願意，說她是你的前任義親你不願意，那我只好直接指名道姓了！”

蕭雲卓大怒。

“你就不能好好說話，她秦嫃嫃就是她秦嫃嫃，我蕭雲卓就是蕭雲卓！就算是她因為我被牽連要被迫進京，那也只是我虧欠她，她並不屬於我！”

他的聲音太大，引來同在高臺上圍觀的其他人紛紛看來，頓時蕭雲卓臉色更加難看。

寧長菊知道這是真生氣了，連忙放低姿態連連道歉，賭咒發誓再也不敢，可對方還是沈默著不願意說話。

“這下我算看出來，你是真心不想和她再有任何形式的瓜葛了。”

蕭雲卓皺眉，欲言又止。

在他看來，不是自己不想和對方扯上關系，而是對方一直以來對自己避之不及。

就像這一個月以來，她一直對自己避而不見，甚至寧可被誤會身份也不願意解釋，說到底不就是漠視不屑和不喜嗎？

這對他的傷害太大，傷的不僅僅是他的臉面，還有內心。

他從來沒有過這種被人嫌棄的時候。

“既然你不願意和他扯上關系，那我就要去與她結交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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